林舒亦拿睡衣的手一顿,捂着嘴就往浴室走。

    淮骨深吸了几口气,默默把不满压回心里。

    算了,看在昼老狗尽心尽力为他上药的份上,就忍他这一次。

    然而淮骨还是低估了昼临的脸皮。

    临睡前,昼临躺在床上直翻腾。

    两张床挨在一起,稍有点动静都能相互波及。

    淮骨才闭上眼睛,睡意还没酝酿出来,就被昼临给翻腾醒了。

    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——

    十一点过半。

    对铺,林舒亦面对墙壁一动不动,显然已经陷入熟睡。

    淮骨一脚踹在床尾栏杆上,压低声音问:“你能不能安分点?”

    昼临掀开两床间的蚊帐,半个身子探过来:“我躺得不太舒服,要不你给我揉揉?”

    我揉你大爷。

    淮骨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,懒得搭理他。

    昼临得寸进尺: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?”

    没等淮骨反应,昼临整个人都钻了过来。动作之快,他甚至只能看见一道残影。

    淮骨: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有病吗?

    淮骨紧了紧被子里的拳头:“你他妈知道这床多大吗?”

    “一米二乘两米二。”昼临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,“腾个位置。”

    淮骨觉得。

    如果自己能活到高三。

    这辈子估计也没什么更大的风浪了。

    昼临如是。

    他支起身体,正想发飙,猛地就对上昼临背部的大面积擦伤。

    昼临没有上过药,因此每一处擦痕都显得尤为清晰显眼。借着月光,依稀能看见他腰腹部成片的淤青。

    肩胛骨的位置还肿了一块。

    淮骨的怒气瞬间被扑灭,但另一股无名火噌地燃起:“你他妈有病吗?伤成这样也不说?”

    淮骨一起身,床上就空出一大片位置。

    昼临顺势往床上一趴:“我当时以为不太严重。”

    看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的小同桌还吃苦肉计。

    两人对峙了足足一分钟,淮骨认命地翻下床:“我拿碘伏。”

    床上,昼临慢悠悠地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活像一个老大爷。

    淮骨拎着医药袋爬上床,找了个还算平稳的角落把碘伏放下。

    昼临扫了眼,随口说:“我帮你拿着?一会儿洒了我们估计得睡一张床。”

    淮骨拿棉签的手一顿,恨不能直接在他身上戳个窟窿。

    “你能闭嘴吗?”

    “你不咒我屁事没有。”

    气归气,上手时淮骨还是仔细把控着手上的力度。

    不为别的。

    他怕真给昼临戳疼了。

    昼临转头就赖在他床上睡下。

    不止是背部,昼临手臂上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擦伤。

    淮骨捏着棉签一一擦拭过去,终于还是没忍住:“你去小诊所里走秀的吗?一个伤口都没处理。”

    昼临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良久他才说:“我倒是想走。”

    觉察到背部渐重的力道,他没再调侃,认真说:“当时那个诊所只有一个值班医生。”

    只有一个医生。

    而那个医生正在替自己处理伤口。

    淮骨动作一顿,忽然没由来地感到烦躁:“那处理完你不能吭一声?”

    昼临打了个哈欠,咬词都带上了一点懒倦:“警察都在旁边等着呢。”

    淮骨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但从他的动作中,昼临清楚地觉察到他的不满。

    昼临正想提醒他,床头还摆着一罐碘伏。下一秒,他手臂一凉,整个鼻腔都充斥着碘伏的味道。

    淮骨几乎是立刻把碘伏扶正。

    但已经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大半罐碘伏都顺着瓶口倾洒在枕头和被褥上,深黄的渍迹下渗得极快,估计连床板都不能幸免。

    还有不少洒在了昼临手臂上。

    “我的错。”昼临坐直身体,头一次没有嘴欠,“再有下次,我一定第一时间处理伤口。”

    淮骨气极反笑:“关我屁事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但他的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掀被褥的时候,他有意避开了昼临的伤口。

    昼临把棉签和碘伏收进医药袋里,打了个结挂在床头。

    “别收拾了。”

    “去我床上睡吧。”

    淮骨刚张口,昼临先他一步说:“明早开学仪式你还要上台演讲,全程直播。”

    见他没反驳,昼临又说:“我睡相很好。”

    权衡再三,淮骨还是上了昼临的贼床。

    昼临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,睡相很好,一动不动。但那是睡前。

    初秋的夜总透着些许寒凉。

    但淮骨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了火炉里。

    他在火炉里滚了两圈,烤完正面烤背面,硬生生闷出一身汗。

    被褥被两股力道扯出一道豁口。

    冷风顺着口子灌进来,尽数打在淮骨湿漉的背上。

    淮骨冻得一个激灵,瞬间就清醒了。他盯着对铺的空床板放空了几秒,后知后觉想起来,这是昼临的床。

    身后,昼临似乎也觉察到凉意,伸出手熟稔地探到他腰间:“别闹。”

    昼临说完,在他肚子上来回薅了几下:“太迟了,听话。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昼临这会儿闭着眼。

    他人已经没了。

    淮骨强迫自己冷静。昼临却毫无觉察,就着这个姿势重新陷入睡梦中。

    淮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。

    他只知道他刚睡着没多久,耳边就传来林舒亦的惊呼:“淮骨呢——”

    呢字说到一半,话音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淮骨翻了个身,强忍着疲惫撩开眼皮:“这。”

    疲惫到不想多说一个字。

    他发誓,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昼临睡同一张床。

    昼临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:“要迟到了?”

    林舒亦瞳孔骤缩。

    足足过了一分钟,他才机械地回答:“啊、啊,没、没迟到……还、还早呢!你们还可以再睡一会儿!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想起我还有作业没做……”林舒亦拿起书包,一步一拐地往外走,“我、我先去教室补一下!”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一大早就神神叨叨的。

    昼临低头瞄了眼自己,又看向淮骨半露的肩膀,斟酌道:“他可能是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淮骨这会儿什么脾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缓了几秒,起身踩着楼梯往下挪。

    他怕再多躺一会儿,他就会猝死在那张床上。

    洗漱时,昼临说:“我昨晚做了个梦。”

    淮骨没搭理他。

    “我梦见我找了个对象。”昼临语气散漫,“气性还挺大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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